【正剧向】冷焰火 5
前文戳tag， 微 卡带 止鼬 上线
【五】
这一次佐助回来的时间比鸣人预想地晚得多。
“这次的任务这么棘手吗，”都快一年没回来了。鸣人对身边默不作声走路的人低声说道，他的心情远比这一句话中的情绪复杂，“留下过个节吧，佐助。”
“不。”
佐助拒绝得干脆，不过这也在鸣人的意料之中。佐助黑色披风下的身形看起来瘦削，鸣人看了看，便向旁边伸出手，揽住他的肩膀。
“这是战后你赶上的第一个盂兰盆节啊，”鸣人说着，又将绷紧了肌肉却没有真正做出防御性动作的佐助往自己这边揽了揽，“就在明天啊的吧呦，让我陪你过一个吧？”
“……很无聊。”良久佐助才憋出一句。鸣人听了忍不住窃笑，又马上抿住嘴唇。他说这话的语气听起来就和小时候他拒绝参与偷窥卡卡西的真面目的时候一模一样。看来不是只有他会在对方面前表现得和小孩子一样，鸣人终是忍不住微笑。
可惜有时候即使是火影也不能完全兑现诺言的。比如现在，鸣人正站在床边红着脸手忙脚乱地向刚睡醒的佐助解释他今天有多少活动和工作要做，以及他昨天晚上是真的忘了，完全，绝对，不可能是故意耍他。
“……那你就去啊。”佐助重新闭上眼，揉揉大清早被吵得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他昨天难得睡了个好觉，却在将醒未醒的时候被打扰，现在反而感到有点困乏。
“……我晚上再来找你！！”鸣人看他一副还要睡个回笼觉的样子，赶紧撂下句话就溜了出去。佐助的工作其实全由他安排，鸣人时常懊恼地异想天开，只要他不批任务书，佐助就出不去，他为什么非得顾及那些远在天边的大名，而让佐助疲于奔命？
这个想法他是不敢让卡卡西和鹿丸他们知道的，不然免不了又是一顿……一大顿说教。鸣人放下签过名盖过章的各式活动策划书，感到一阵焦头烂额。他大概又给佐助开了第二张空头支票。
“有什么麻烦吗？”卡卡西在一旁开口，鸣人感动地抬头看去，结果又看到老师唯一露出的一只眼睛中令人恶寒的笑容。他是唯一知道鸣人揽下了监视佐助的任务的人，不过鸣人有时候也有点后悔向他倾诉这件事。
“没什么。”所以他只是闷闷地搪塞了一句，正打算叫人来把这叠文件发还，一嗓子还没喊出去，就差点给卡卡西一句话憋出咳嗽。
“恩……是邀请了佐助一起看烟花吗？”在看到徒弟突然涨红的脸，卡卡西啧了一声，眼神愈加让鸣人无地自容。
“今年的工作为什么这么多啊的吧呦……以前根本没有这些活动嘛！”
“嘛，挑一些重要的做好就行了。”
“可是——诶？！”
“不然你又要等好几年啦。”
卡卡西意味深长地拿小黄书遮住了面罩。
老师说得有道理，老师从来没有骗过自己，老师说的都是对的。
鸣人深吸口气，看了看窗外夜色已降，华灯初上的街道，又看看桌上依然堆得半人高的文件，终于下定决心，掐了个影分身。
“辛苦你了的吧呦！！”他对一脸不爽的影分身拍拍肩，窜出办公室的门，往已有约定的方向飞奔而去。
木叶的盂兰盆节一向热闹多于沉痛，逝者已逝，生者在寄托哀思的同时仍然努力生活。墓园里每座墓碑旁都有一盏精致的纸折花灯，一整片山坡烛光莹莹，从高处看去也是一番风景。卡卡西把从井野家买来的新鲜花束放在英雄碑下，那里已经堆了许多这样的花了，香气熏得他的鼻子有些受不了。夜还不深，仍陆陆续续有行人来给碑上的英雄送花，其中不乏盛装打扮的少女。卡卡西正弯起眼睛应着一声声“卡卡西君”，却见眼前的一位正与他说笑的女孩儿捂住嘴低呼一声。
“啊……宇智波大人？”
“恩？”卡卡西转头，看到佐助蹲下往碑前放了一枝白菊。他没有换上和服木屐，身上穿的还是日常的忍者工作装扮，比起过节，他看起来更像是来视察安保工作的。听到女子的惊呼，他起身对她点点头，然后卡卡西就眼见着上一秒还在与自己交谈甚欢的人瞬间羞红了脸。
什么啊，他翻翻白眼，为什么现在的女孩子都是这个样子。
“怎么会想到来这里？”告别害羞的女孩子，卡卡西问佐助，“话说回来，井野怎么会放过你——”
“这里也被佩恩毁了吗，”佐助没搭理卡卡西的弦外之音，夜视力极佳的眼睛上下瞟了几眼密密麻麻刻满人名的碑身后开口道，“我没有看到他的名字。”
“……”仿佛是在报复，卡卡西感到一阵窒息，他真不知道自己这学生到底是不是故意刺激他的。
“你是来给他送花的？”一小阵沉默后，他避重就轻地问。
“算是。”佐助也沉默了一会儿再回答，而后就不再说话。卡卡西知道，除非自己主动找个话题，否则这个晚上他们就是站到天亮也不会有别的交流了。
“嘛，去街上逛逛吧，”他插起腰，一副跃跃欲试的姿态，“许多店都在打折呢。啊，说起来，你会喝酒吗？”
“这就是你要教给我的东西？”佐助抿了一小口卡卡西买的清酒，皱了皱眉。这酒有种奇特的香味，喝下去则是甜甜的奇怪口感，总体而言并不很难接受，但佐助也谈不上喜欢。
“啊，真希望你永远记得我是你的老师啊。”卡卡西拉下面罩闷了一杯酒，顺便槽了自己从不知尊师重道为何物的学生一句。居酒屋最好的大吟酿，他为了请他喝这顿可破费不少，但是佐助看起来并不喜——恩？他居然在自己露出脸的时候移开了目光？
这可真是稀奇。卡卡西把面罩拉到脖子上，饶有兴趣地看佐助转出写轮眼。
“你和人吃饭的时候都这样吗？”佐助啧一声，现在卡卡西在他的眼里只是一坨查克拉，但他仍然可以想象到他那一脸欠揍的表情。
“我记得你以前可是很好奇我长什么样的，”卡卡西不紧不慢地说，又给自己满上一杯，“现在不感兴趣了？”
“嘁。”佐助嘁一声不接茬。包厢里都是温好的清酒的浓郁香气，卡卡西又喝得十分享受，他看着也不由自主地多尝了尝。现在他觉得这还挺好喝的。
“感觉怎么样，”卡卡西看到他被吸引，有些得意地笑了笑，“宇智波都喜欢甜的。”
“你怎么知道？”佐助去拿酒杯的手一滞，但停顿一下后还是继续动作，嘴上不服气地反问一句。据他所知，只有一位宇智波有这个嗜好而已。
这绝对是个报复。他这才后知后觉，对面前那坨淡蓝色的查克拉瞪了一眼。
“当初我和止水共事的时候，他告诉我他也很喜欢，”报复成功的卡卡西心情愉悦，“现在看来你也不差嘛。”
止水？佐助想了想，记忆深处模模糊糊地冒出一个开朗温柔的年轻男人。佐助对他的印象不多，只依稀记得他对自己和鼬都很好，而鼬为了开眼而杀死他时，自己还是个完全不开窍的小孩子。
心脏感到一阵刺痛，他好像突然想通了什么。
“恩？”自己说错了什么？卡卡西看着佐助发愣的脸色，有一点心虚，可明明是这熊孩子先刺激自己的。
“没什么。”佐助说着，给自己快见底的杯子倒满。他眨眨眼，把一杯酒都灌了下去。温热的甜香，和大概就是被称为醇厚的口感瞬间充盈全身，他闭上眼喟叹口气。他在终焉之谷无论如何都无法下手杀死鸣人，当年鼬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杀死止水的。宇智波的血继界限，何以要如此残酷。
这么下去很快就会喝醉的。卡卡西看着佐助不停闷头灌，自己买的酒八成都进了他的肚子，感到担忧。他本是怀着恶作剧的心态将滴酒不沾的好好少年拉开居酒屋，佐助要是真把自己喝出个好歹来，他怕是会被鸣人吵得不得安生。
啊，鸣人。卡卡西心里咯噔一下，喝酒喝出来的一点迷蒙懒意顿时烟消云散。鸣人这会估计已经为了和佐助约定而翘班，而佐助正被自己带来喝酒。卡卡西一阵心悸，拉住佐助又要去拿新一瓶的手，在他疑惑的，已经有点发直的目光下，僵硬地笑了笑。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这一顿确实让他破费不少，但卡卡西已经没有时间心疼自己的钱包了。两人出门后他拿手在佐助脸前晃了晃，结果被丢了个嫌弃的眼神拍开。
“我没喝醉。”在卡卡西从座位上站起来的那一刻佐助就把写轮眼关了回去，这样看来他确实是蛮清醒的。
“是是，”卡卡西应付着，东张西望一下发现行人已经少了许多，鸣人怕是要等得爆九尾了，“你还要去哪里吗？”
“我回去了。”佐助说着。清凉的夜风吹散了些酒气，只是心上仍然压着些什么，滞涩着不舒服。
“我也回去了。到家先煮杯茶喝，歇会再洗澡，”卡卡西拍拍他的肩膀，“好好休息呦。”
“多谢。”佐助低低地说。
已经走出去几步的卡卡西诧异地转身，在听到接下来那句“卡卡西老师”后，他心中惶恐更甚。
完了，他真的把佐助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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